在《清代文字狱档案》一书中,记载着一宗"冯起炎案",笔者觉得此案颇有意思,所以写下来与诸君分享。
冯起炎是清朝乾隆时期山西的一个读书人,此人痴迷读书,肚子里有点墨水,后来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秀才,在村子里小有名气。
和其他读书人一样,冯起炎也想靠自己的才华走上仕途,出人头地,但现实却毫不留情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冯起炎参加科举多年,依然只是个秀才,家里还是一穷二白。而当年一起读书的好友,不是已经谋得一官半职,就是另寻出路,早都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了,可冯起炎仍是个光棍。
因为冯起炎穷得叮当响,所以没有人愿意把他,可在冯起炎心中,其实早就有两个梦中情人了,那就是他的两个表妹。这两个姑娘一个十七岁,一个十三岁,都长得如花似玉。可让冯起炎苦恼的是,自己家太穷了,要是贸然去提亲的话,肯定不会成功。
后来,冯起炎读了乾隆皇帝的《御制诗初集》,当看到序跋中那些当朝官员都大力称赞乾隆皇帝爱民如子,具有悲天悯人的情怀时,冯起炎十分感动,一边读一边流泪,他认为像这样的圣君,肯定和自己有很多共同话题,他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话要对乾隆诉说。说不定见到乾隆后,他会很欣赏自己的才华,到时候不仅可以荣登仕途,还可以把两个表妹娶回家中。想到这里,冯起炎决定进京面见乾隆。
于是,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正月,冯起炎怀揣着梦想,带着自己的文章来到了京城,想要见见自己心中的"明君圣主"。可皇帝哪有那么容易见?冯起炎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京城忙活了一个多月,也没打听到养心殿的大门朝哪开。
同年二月,冯起炎等到了机会。原来,不久后乾隆皇帝将会去谒陵,为了牢牢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冯起炎带着干粮,在御驾必经之路等了好几天,考虑到乾隆皇帝日理万机,怕是没那么多时间和自己说话,冯起炎便提笔,洋洋洒洒地写下一篇呈词,好面呈乾隆。
按规矩,皇帝御驾所过之处,平常百姓需要迴避,如果实在没地方躲也要俯首跪在路边等御驾经过后才能起身。在此期间,不能打嗝放屁,也不能咳嗽,不然会以"惊驾"为由抓起来治罪。
乾隆出行那天,当听到开道锣声时,百姓们都避之唯恐不及,只有冯起炎因为太过激动,傻楞在道路中间。护军们认为冯起炎形迹可疑,就把他抓了起来,而冯起炎挑灯夜战所写的呈词也因此被搜了出来并呈给乾隆。
呈词开头是自我介绍,接着,冯起炎向乾隆推荐了自己的学术力作,而在最后,冯起炎表示,自己有两个心上人,可因为家境贫寒,没办法娶她们,希望乾隆皇帝能帮自己这个忙。看完之后,乾隆大怒。
看到皇帝这么生气,负责此案的直隶总督袁守侗高度重视,很快就把处理方案递交给乾隆:杖一百发近边充军。乾隆对这个方案很满意,批准了。
于是,冯起炎不仅没见到自己心中的"明君圣主",也没娶成心仪的表妹,还没扔到边境做苦工。此后,冯起炎便没了音讯,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