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始皇以来,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希望有一套这样的制度,朝廷可以直接控制每家每户,这便是以郡县制为基础的中央集权制。这种制度有两大好处,一是让朝廷有稳定的赋税收入,二是让朝廷有强大的动员能力。历史上,只要能牢牢掌控这两点的朝代,都可以称之为盛世。
让人奇怪的是,从秦朝到清朝两千多年的历史中,历代王朝的国祚都没有超过300年。秦朝15年,西汉195年,东汉196年,隋朝38年,唐朝290年,北宋168年,南宋153年,明朝277年,清朝就算加上后金也才296年。那么,盛世王朝为什么不能持久?表面上看,这个问题太广义难以回答,如果从“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就比较简单了。
中原王朝是农耕国家,不论是哪朝哪代,农民都是最大的组成部分。对于农民来说,最理想的生活状态是“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看上去很简单,但是很难实现。因为一旦发生战争,或者自然灾害,又或者遭遇疾病,农民都会失去自己的土地。失去土地之后怎么办?农民为了生活,只能租地主豪绅的田来种,于是自耕农变成了佃农。
长此以往,自耕农越来越少,佃农越来越多,大量的土地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就是封建社会无法规避的一种现象,叫做土地兼并。每当自耕农少一人,中央朝廷的赋税收入就少一分,赋税少了,就等于实力减弱了。所以,历朝历代的变法,真正目的就是提高自耕农的数量,王安石变法如此,张居正变法也是如此。
佃农越来越多,地方豪绅的实力就会越来越强,渐渐就能与中央朝廷抗衡,每逢王朝更迭之时都是如此。中央朝廷想要夺回农民,就需要重新丈量土地,清查人口,地方势力会同意?自然不会,于是就有了反叛。至于靠地主豪绅而生活的佃农,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当达到一个程度后,就会爆发冲突,这便是农民起义。
因此,每逢王朝更迭之时,总会伴随农民起义,原因就在这里。经过乱世的冲击和洗礼后,所有势力重新洗牌,旧贵族被推翻,农民又得到土地,成为自耕农,中央朝廷恢复统治,有足够的赋税收入。可是,因为生产关系没有变化,这种矛盾依然存在,随着时间推移,自耕农越来越少,佃农逐渐增多,又会迎来王朝更迭,这便是一个循环周期,300年是周期的最大值。
当然,也有一个王朝例外,那就是宋朝,严格意义上来说,南宋和北宋是一个整体。纵观中国历代王朝的覆灭,几乎都是来自于内部,唯独宋朝亡于外。究其原因,是因为宋朝几乎没有像样的农民起义,方腊和宋江只是小范围内,影响并不大。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宋朝商业发达,中央朝廷的赋税收入大多来自商业税。
参考文献:《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