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文坛,有不少一文成名的例子,本期要和大家说的李密就是其中之一,他的成名作是年年入选中学课本的《陈情表》。坊间一直有这样一句话:
读诸葛亮《出师表》不流泪不忠,读李密《陈情表》不流泪者不孝
这话将李密的《陈情表》与《出师表》相提并论,可见它的文坛地位。公元263年,蜀汉被司马昭所灭,40岁的李密沦为亡国之臣。公元263年,司马昭爱才,下昭令李密为太子洗马,李密便写下了这篇《陈情表》,表示自己要侍奉祖母不能任官。表文洋洋洒洒写了475个字,可谓字字攻心,不但感动了满朝文武,晋武帝也感慨万千。读完此文,晋武帝赏了李密两个奴婢,还命人按时给他祖母送供给之物,就这样祖母得以安天年。
说起来这《陈情表》确实是文坛的一篇奇文,但事实上李密当初是撒下了“弥天大谎”的。李密在蜀汉为官时曾任尚书郎,此时他已是30多岁了,多次出使吴地,一去就是数月。如果真像他在《陈情表》中所说,祖母在家中无人照拂,那彼时已是80多祖母是如何生活下来的呢?
其次,据史料记载李密的祖母年老确有其事,他孝顺祖母也是真。但回到家中后他也并非一门心思照顾家里,期间他曾为赴山东访友,一去也是数月。以上两点就证明了,李密说需要回家照顾祖母,以及祖母没有他照顾不行之类的,确实是说谎,他只是不想一臣事二主而已。
既然如此,一向聪明的晋武帝为何就信了,这篇表文为何就能骗过皇帝和满朝文武呢?只因李密确实太机智了。笔者上学时没读懂个人缘由,本期让我们一起来找一找原因:
首先,他抓住了皇帝好面子的心理。《陈情表》一文,李密一共用了29个“臣”字,为的就是打消皇帝的戒心,表示自己虽曾在蜀汉当过官,但却早已诚服,最后一还用上了“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这就给足了皇帝面子。
其次,明明是自己不想当官,但他却将自己写得十分无奈。“臣欲奉诏奔驰,则刘病日笃,欲苟顺私情,则告诉不许。臣之进退,实为狼狈”,李密这话的意思是自己好不容易读了这么多书,很想有一番大作为,现在因祖母的事所牵制,实在是没办法的事,自己也是苦恼得很。这其实是给皇帝台阶下,我不当官是有理由的,你放过我的理由我也给你找好了。
再次,他用一个“孝”字给皇帝扣上了高帽子。“逮奉圣朝,沐浴清化”、“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等句,都是给皇帝下套,等着他往里钻。这样的高帽子一扣,皇帝确实是很难拒绝的。若是他拒绝了,他之说的以教治天下的说法,自然就站不住脚了。
因为抓住了以上3点,李密成功了。晋武帝是聪明的,本来让李密当官也只不过是拉拢蜀汉旧臣的心,并非真的想重用他们。李密这《陈情表》一出,晋武帝正好大作文章,让世人知道自己怀柔和体恤才子的风度。
后来李密的祖母去世了,他再出仕也只做了个芝麻小官,最后于64岁病卒。古代以“孝”为主题的诗文不少,李密此文之所以能脱颖而出,不但是因为他有文采,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抓住了读者的心理,十分机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连说谎都讲得这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