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封建社会的发展进程中,儒家思想一直都是统治思想,汉武帝时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统治阶层以儒家思想统治人民,成千上万的读书人,以饱读儒家经典,通过科举考试,走进朝堂。以儒家思想治理天下,统治人民,为历代帝王借鉴与承袭,可见,儒家思想在中国历史中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按理来说,儒学应该受到每个朝代统治者的推崇才是,可是,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在元代,儒学非但得不到推崇,反而备受抵制。在元代,全国的职业分为十个等级:官、吏、僧、道、医、工、匠、娼、儒、丐十级,“九儒十丐”的说法几乎贯穿了整个元代,可见,儒家思想在元代的地位是十分低下的。上层统治者废儒,读书人弃儒,可以说,儒学在元代近百年间,几乎是断层的。
在这里,需要明确一点就是:抵制不是说完全不用,只是不作为统治思想,且统治阶层不推行这种思想而已。很多事实也能说明了这一点,比如:窝阔台执政时期,就曾经在朝中设立了一部分儒士官员,而且,在“附会汉法”的基础上,大幅度进行改革,朝廷始终坚持“外汉内蒙”的政治方针,当然,也聘请儒士,为儒生减免赋税等等。
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出:儒家思想虽然在元朝受到了抵制,但是,统治者并没有完全放弃儒学,并且,还形成了表面上的“蒙汉一家”。
那么,元朝的统治者,为何要抵制儒家思想呢?
首先,元代的建国形势独一无二!元朝是中国历史上,算比较特殊的一个朝代,之所以特殊,除了因为它是少数民族征服中原的王朝之外,还在于它征服中原之前,已经牢固控制了自己的大后方,整个塞北都臣服于它的统治之下。
在广袤的塞北大地上,少数民族众多,并且,多数是以草原游牧文化为主体文化。在这样一个多民族融合的朝代下,汉文化及文人士大夫的命运可想而知。
其次,作为一个游牧民族,本身文化上就和汉文化相去甚远。草原文化是元代统治者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文化,是很难被改变的,所以,在他们统治下的元朝,肯定首选自己的少数民族文化作为统治文化和统治思想了。儒家思想,说白了,就是汉民族的思想,必然会遭到元代统治阶级的抵制。
甚至,为了将自己的民族思想作为统治思想,实现“去民族化”的政治目的,忽必烈甚至还让国思创立了“巴思文”,甚至,想要“以蒙古文字为重,欲令天下臣民皆习蒙古语,通蒙古文”
最后,儒家文化在建国初期,跟统治者的统治意图不相符合,必然遭到统治者的抵制。元代统治者在征服中原的过程中,几乎都是在抢夺,很明显,在元人的眼里,真金白银才是他们看重的,而儒家思想在宋代已经开始主张“重义轻利”,很明显与统治者的统治意图相违背。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儒家思想,在元代遭受抵制,就是很正常的了。
从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一个民族的文化基础是很难被改变的,而统治阶级的文化基础,几乎奠定了一个朝代的文化思想。元代本身就是以游牧的草原文化为主体,是很难接受儒家思想作为自己的正统思想的。同理,儒家思想是汉民族的主体思想,被汉民族拿来作为统治思想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元代之后的明代,就应证了这一点,而儒家的统治体系也由明代开始恢复。
明太祖朱元璋,在元至正十九年(1359年),明代还未建立之时,就已经开始有意识的重建儒家的统治体系。“置儒学提举司,以宋濂为提举,遣子标受经学。”让世人看到儒学的地位和重要性。到了元至正二十六年(1366年),朱元璋“命有司访求古今书籍,藏之秘府,以资览阅。”并且,极度推崇孔子,曰:“孔子之言,诚万世师也”明太祖的这些举动,让我们看到:明朝虽然还未建立,但自上而下,已经形成了学习儒学之风。自此,阅读古今典籍、推崇孔子思想已然成为了一种社会风气,在悄然盛行。
明朝建立之后,朱元璋广招天下儒士,并且,把科举考试当成了选拔人才的唯一途径,完善科举制度,以“四书五经”为科举考试内容,要求“一年半以上,文理条畅者,升修道、诚心。又一年半,经史兼通、文理俱优者,乃升率性。升至率性,乃积分。其法,孟月试本经义一道,仲月试论一道,诏、诰、表、内科一道,季月试经史第一道,判语二条。每试,文理俱优者与一分,理优文劣者与半分,纰缪者无分。岁内积八分者为及格,与出身。不及者仍坐堂肄业。如有才学超异者,奏请上裁。”
这其一系列的举措都说明了,在明朝,儒家思想已经逐渐恢复了它的统治体系。而我们也看到了,明代恢复儒家的统治体系,对明代的政权稳定和经济、文化的繁荣,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历史上的“永乐盛世”、“ 万历中兴”等盛世局面的出现,就是明代恢复儒家思想统治地位所取得的显著成效。
所以,儒家思想在封建社会的地位,是可想而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