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是中国最有作为的帝王之一,而反击匈奴是他最重要的功绩之一。在汉武帝持续不断地打击下,曾经强大的匈奴帝国遭受了史无前例的打击。那么,匈奴到底被打得有多惨呢?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援引了《汉书》作者班固的记载:
“三岁,武帝崩。前此者,汉兵深入穷追二十余年,匈奴孕重惰殰,罢极苦之。自单于以下常有欲和亲计。”
也就是说,汉武帝时期,汉军穷追匈奴二十余年,而匈奴女人和雌性牲畜被追得纷纷堕胎,简直辛苦极了。因此自单于以下,都希望和汉朝重新和亲,结束战争状态。
那么,匈奴女人为何会在汉武帝时期大量堕胎?她们的堕胎又主要集中在什么时候呢?根据史书记载,我们得出了一个答案,那就是每年的春季。
众所周知,与主要经营游牧业的匈奴相对,汉朝主要从事农耕生产。因此,汉朝与匈奴的战争,具有显著的季节性。
匈奴入侵汉朝边境,主要集中于秋季或初冬,因为在这个时候,一年的游牧工作大体完成,兵强马壮,也就是所谓的秋高马肥。此外,秋季天气干燥,降水稀少,匈奴的弓弩正处于最强劲的状态。而反观汉朝一边,秋季是农作物收获的季节,必须将大量人力投入庄稼的收割之中,很难分出多余的人力防备匈奴。如果边境汉军不幸败于匈奴,匈奴骑兵则会长驱直入,抢走汉朝农民辛辛苦苦种下的庄稼。
因此每年秋天,汉朝都不得不尽量投入重兵,防御于长城沿线,名曰“防秋”。但在汉武帝以前,由于汉朝国力衰微,导致匈奴“大入则大利,小入则小利”,边境军民被匈奴打得痛苦至极。
但是汉武帝时期,攻守之势却出现逆转。汉武帝动用了强大的力量,对匈奴进行了全面反击,而攻击的时机也非常讲究,那就是集中于春季。
根据学者刘鸣统计,西汉对匈奴的进攻在四季中有超过一半 ( 55. 6% ) 发生春季,接下来是夏季 ( 27. 8% ) ,下半年的秋、冬两季加起来仅占 16. 7% ( 秋季 11. 1% ,冬季 5. 6% ) 。
实际一开始,汉武帝对匈奴的进攻,也是定位为秋季。《资治通鉴》记载:
“自马邑军后五岁之秋,汉使四将(卫青、公孙贺、公孙敖、李广)各万骑击胡关市下。”
然而这场战役的效果并不理想,除了卫青斩获敌首700级外,公孙敖、李广皆大败亏输,其中李广甚至被俘。而公孙贺则在大漠中晃了一圈,一无所获,连人影都没摸着。
第一次反击匈奴的战役,虽然有卫青这个亮点,但很难说这是一场成功的战役。于是汉朝君臣总结经验,发现秋天是匈奴人战力最强的时期,这个时候攻打匈奴,简直是头铁。
因此,汉武帝和卫青决定将下一次攻击集中在春季,对此,史书记载道:
“其明年春,卫青复出云中以西至陇西,击胡之楼烦、白羊王子河南,得胡首虏数千,羊百余万。”
“其明年(元朔元年)春,汉遣卫青将六将军十余万人出朔方高阙。右贤王以为汉兵不能至,饮酒醉。汉兵出塞六七百里,夜围右贤王……”
这两次春季战争,汉军都取得了空前的胜利,前者俘获了百万余头牲畜,后者斩获敌首1.5万级。前者对匈奴的经济造成致命打击,后者大幅度削弱了
第二年春季,卫青率领汉军再次大举出击,此战同样获得了胜利。而霍去病也在此战中横空出世,冠绝诸军。
公元前121年春,霍去病独自率领军队攻入河西,取得了大胜,总共斩首4万,俘获4万。到了公元119年春,汉武帝派卫青和霍去病分领一支军队,发动了漠北之战。此战中,汉军总共斩获敌首8.5万级,俘获了不计其数的牲畜。从此以后,匈奴远遁于漠北,不复进入漠南。
卫青和霍去病之后,赵破奴、李广利等人出塞击胡,也主要集中于春季。
那么,汉军为何一定要在春季攻打匈奴呢?根据学者们考察发现,在春季,游牧民族正处于最衰弱的时候。正如赵充国所说:
“从今尽三月,虏马羸瘦,必不敢捐其妻子于他种中,远涉河山而来为寇。”
对于游牧民族来说,他们的命根子是牲畜。牲畜越多,活得越好。但相对于谷物,饲养牲畜的风险极大。对于牲畜们来说,最大的敌人就是冬季。每年冬季之前,他们都会变游牧为定居,居住于山谷或靠近山边坡的冬场。但如果遇到大雪灾,匈奴人的牲畜便会成片地死去,从而造成大饥荒。
冬季,也往往是匈奴人和草原动物交配的季节。毕竟牛马羊也好,女人也罢,夏秋两季是忙碌的。为了效率起见,匈奴人往往会在冬季要孩子,并等到来年产下孩子。而草原上的牛马羊,也是这样。这是一种自然规律,能够大幅度提高生存率。
到了春季时,匈奴女人和牲畜进入孕期,已经微微隆起。而就在此时,汉军却发动了大规模的反击。这时的匈奴,是一年中最弱的时候。牛羊们刚刚过完冬天,脂肪消耗殆尽,羸弱不堪。而春天的牧草并不丰盛,必须不断地、小心地转移草地,好让牲畜们养膘。
由于草场有限,原本分散的匈奴牧群往往会集中于某给水草较为丰盛的区域。而这个由小牧群集合而来大牧群,便成为汉军进攻的最佳目标。
而汉军呢?他们的战马有文景时期积蓄而来的粮食作为保障,不像匈奴人那样依赖于牧草。因此虽然经历了冬天,汉军战马仍处于能战的状态。以强兵凌驾弱兵,其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因此,汉军在春季作战中,总能击败匈奴。
由于匈奴的牲畜们集中于一个小区域,因此被汉军俘获的马、牛、羊动辄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此外,为了躲避汉军的追击,匈奴人往往会逃亡数百里甚至上千里。对于怀孕的匈奴女人和雌性牲畜来说,长途狂奔对于理应安胎的她们(它们)来说,可谓是致命打击,很容易出现流产和死亡。
因此,匈奴的雌性生物才会出现“孕重惰殰”的可怕情景。虽然只有短短四个字,却让人毛骨悚然,心惊胆战。
作战,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汉武帝之所以能大破匈奴,就是抓住了天时,发现了匈奴的七寸,并对他们穷追猛打。由此看来,汉武帝确实是个高明无比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