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威凤之父去世很早,幼年即随母从清镇迁居安顺,靠母亲纺织度日。威凤七岁时,母亲因足患疾不能做工,他小小年纪只好沿街叫卖芝麻糖度日。其时有安顺宿儒郭春帆开馆授徒,见威凤家境贫寒,一心向学,动怜悯之心,准其免费入馆就读,并慨然助以衣食用品和书籍笔墨。年轻时,乡贤周之冕重威凤才华,召其为女婿,对威凤学业帮助甚多。
光绪十一年(1885年),威凤乡试中举。不久入京会试,不中,遂入南学攻读。受清廷重臣翁同龢赏识,推荐给庆亲王奕匡,但因威凤不畏权势,当面痛斥清政府腐败,庆亲王不用。以后,再经翁同龢推荐,威凤先在甘肃布政使岑春煊府上做幕僚,后岑春煊升任四川总督,又招威凤去做幕僚。不久,威凤告辞还乡,寓居贵阳。晚年,威凤主讲贵阳正本书院(俗称北书院),并以书画糊口。民国七年(1918年)逝世于贵阳,死后遗体运葬于安顺南门外十五里洋海的土丘上。
经历
何威凤以画凤为主 何威凤1885年中举,北上京师漫游,以文章策论和对时局的见解受知于光绪皇帝的老师翁同龢,以书法绘画与文人墨客交往,与杨龙友并称“北龙南凤”。光绪三十年最后一次科举考试中考取进士,后留学日本,民国后任清华大学教授、北京女师校长、创办北京京华美专的姚华(号茫父,贵阳市花溪打铜寨人)题《何翰伯画凤》诗曰:“青藤(浙江的徐文长)龙友(贵阳的杨文骢)风流尽,三百年来访旧闻;我见乡邦才子笔,萧条异代又论君”;“盛时士人南推凤,雄秀潇洒诗格高,庚信生平能自写,最萧瑟处最风骚。”可见,何威凤能在晚清的文人墨客士大夫中有“北龙南凤”之誉,绝不会是浪得虚名。
光绪二十九年(公元1886年),贵阳青岩的赵以炯赴京朝考,大魁天下,成为贵州有史以来中状元的第一人。1887年仲秋的一天,慈禧太后召见赵以炯,指定赵以炯和上一科的状元、福建的王仁川担任光绪皇帝结婚大典的“引宾赞礼司仪”,并当场赏给赵以炯一对精工雕镂的刻有“御赐”两字的纯金墨盒。为感谢太后老佛爷的“天恩浩荡”,赵以炯特地托人到杭州订购了一把绢扇,请何威凤题诗绘画后,回赠给慈禧太后。慈禧太后对这把绘有《桃柳图》并题“柳色青于名士眼,桃花红似美人心”的绢扇很是钟爱,不止一次地赞赏说:“文雅风流,当世无双!”
时任工部尚书、军机大臣的翁同龢对何威凤学富才高、怀才不遇极为惋惜,将其推荐于庆亲王奕匡。奕匡去“考查”时,正值酷暑,见何威凤汗湿衣衫,把卷不释,未能更衣出迎很是不悦,再加上对何威凤“欲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图国之强者必选贤任能,庸庸碌碌,食位素餐之辈于国何益”的说法以为是影射自己,对翁同龢说“此狂生耳”,不用。翁同龢又将其推荐给四川总督岑春煊,岑春煊倾心友事,礼聘入蜀,将何威凤视为与张鸣歧并重的左膀右臂。两年后,岑春煊调任两广总督。对清末官场尔虞我诈、颟顸昏庸心灰意冷的何威凤不愿与之随行赴任,托病坚辞回乡,岑婉言苦留未果,只得将一张每年可有2000两白银收入的“盐引”相赠,让其离川回黔。何威凤回到贵阳后不久,这张“盐引”就被奸商们算计去了。何威凤“依然故我,不改其乐”,终日吟诗作画,以琴书自娱。
何威凤晚年回到故乡安顺,依旧与郭石农、封蕴卿、广德和尚等文朋诗友赋诗作画,僧寺留连,只是更趋向佛。从他题写在崇真寺的“长春花不老;太古石延年”、静乐寺的“静闻梵贝诸天奏;乐睹金光大地铺”、清泰庵的“情累偶依僧忏悔;尘嚣暂傍佛清凉”、“物我争存空世界;乾坤不老一阿罗”、啖芋轩的“且为小囤盛红粟;难得闲人话白云”、观音洞的“洞外只烟云,悟得花开即是佛;山中无甲子,听来落叶便知秋”等联语,不难看出他厌恶纷争,淡泊名利,清净超脱。
文学艺术成就
书法
何威凤的书法,早年学王羲之《乐毅论》、王献之《洛神赋》,又学欧阳询、颜真卿的字贴,后研习秦汉魏晋碑版,受《张迁碑》、《石门颂》影响大。他的书法以楷、隶、行见长,尤精于楷书与汉隶对联。其楷书清丽有力,横竖多变化,与馆阁体迥然不同;隶书笔力苍劲不失枯槁,体方势圆有飞动之感;行书刚中有柔,间用篆书笔法,颇呈怪异之美。马道穆先生藏有何威凤的隶书联“砥行碧山行,结文青果枝”,观之,不愧为书法杰作。有一次,状元赵以炯买了一把杭扇送给慈禧太后,请何威凤书画扇面,何威凤在扇的一面画桃柳图,另一面题七绝一首。慈禧得扇后,对诗中一联"柳色清于名士眼,桃花红似美人心"特别欣赏,称“文雅风流,当代无双”,对何威凤的书法和绘画十分喜欢。
绘画
何威凤的绘画内容动物、植物都有,而以动物为主。从他的画中,你可以看到,驰骋长啸的骏马,威震群山的狮虎,遨游天际的苍鹰,而他绘画最为人称道者是画凤。何威凤以凤为名,以凤入诗,更以凤为画。他的画作为画凤最多,以画凤最精,以画凤最为世人所重。凤为中国古代传说中的灵鸟,画凤表现了他的孤高自傲,不随流俗,愤世之情。民国27年(1938年)出版的《贵州文献季刊》创刊号上,登载了一幅任可澄先生收藏的何威凤所画的凤的照片,那凤抬首回顾,两脚高而细,两爪一翘起一着地,十分有力,羽毛长而尾垂地,头部似鸡非鸡,尾部似孔雀,体态轩昂,铮铮傲气,不可一世。此画不但画风奇特,而且完全是何威凤为人处世的写照。
诗文
何威凤的诗文,早年有《何东阁诗草》,晚年有《啖芋轩诗文稿》。其诗文姚华最为推崇,把他与时代大家徐渭、杨龙友相提并论,在《弗堂类稿》一书中,多次赞扬。何威凤的诗,寄情托意,极富联想,表现了他的兴趣、爱好和志向,平淡中凸现人格,如光绪八年(1882年),他画凤题诗四首,其中两首云:“一曲求凰一寸心,月明无赖玉箫沉。丹山去后空消息,辜负桐花一片心”。“凡鸟谁辞众羽嘲,九千肯信击丹霄。竹梧终有安巢日,寄语青鸾好见邀。”又如他的画马题诗:“有一马,甲天下;君不知,我能写。”
评价
何威凤的恩师郭春帆《悼凤诗》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生非其时,谓尔不幸;北龙南凤,钦誉京师,师傅(翁同龢)异赏,壮元(赵以炯)问业;有凤在门,门亦增辉;凤兮凤兮,吾为尔羡,文采风流,声飞艺苑;凤兮凤兮,吾为尔惜,师友半生,英才有几?荒斋秋冷,老泪纵横,掷笔一叹,凤乃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