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如果从雍正反腐肃贪整顿吏治的角度来看,也是满有意趣的。因为,这部书毕竟是以曹家被抄为素材的,毕竟能让我们看到历史的真实。
那么,谁是《红楼梦》中的大老虎呢?
头一个要说是贾赦。
贾赦是贾母的长子,贾琏、迎春的父亲。贾赦虽是世家子弟,袭一等将军之职,在朝为官,却贪淫昏暴,算是贾门中不肖子孙的罪魁祸首了。
有一年春天,贾赦看中了几把古扇,家中所藏的扇子就都不入他的眼了,于是命家人四处搜求。偏巧有一个石呆子,手中有二十几把古扇,全是湘妃、棕竹、糜鹿、玉竹的,上面都是古人写画真迹。贾赦知道后先是吩咐贾琏找到石呆子,出重金购买。扇子是石呆子的传家宝,他执意不卖。贾赦恼羞成怒,勾结贾雨村,巫陷石呆子“拖欠官银”,将他拘押,并且抄没家产。石呆子被弄得家破人亡。古扇,悉数归了贾赦。贾赦的生活淫滥无度。他身边本有一妻数妾,但还是硬让邢夫人去向贾母讨鸳鸯做他的小老婆,还亲自对鸳鸯的哥哥说:“自古嫦娥爱少年,他必定嫌我老了,大约是恋着少爷们,多半是看上宝玉,只怕也有贾琏。果有此心,叫她早早歇了心,我要她不来,此后谁还敢收?此是一件。第二件,想着老太太疼她,将来自然往外聘作正头夫妻去。叫她细想,凭她嫁到谁家去,也难出我的手心。除非她死了,或是终身不嫁男人,我就伏了她。”虽然此事由于贾母的干预,贾赦未能得逞,但最终,还是把鸳鸯逼到了死路上。
后来,锦衣卫奉旨抄没贾家时,贾赦作为一名主犯,以“交通外官,依势凌弱,辜负朕恩,有忝祖德”的罪名,被革去世职,发往站台赎罪。我一直怀疑这个贾赦的原型是曹雪芹的姑父老平郡王讷尔苏,此人是雍正打的大老虎之一,罪名有“为人贪鄙”他向绥赫德索贿的方法与贾赦是一样的,他命儿子小王子福秀直接到绥府要4000两白银,并且强行“借”古玩。原因是因为他是王爷,是大将军。曹家没有这么厉害的角色。
第二个,应是贾赦的叔伯侄子贾珍。贾敬之子,贾演的曾孙子。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生活极度放纵,他虽有一妻二妾,但仍和儿媳秦可卿,妻妹尤二姐关系暧昧。秦可卿死后,是他流泪向王夫人请求让凤姐料理丧事,让她“爱怎么办就怎么样办”,恣意奢华。为了丧礼上风光些,他特意花一千两银子为儿子贾蓉捐了个五品龙禁尉。这场奢靡的丧事,也足以说明他与秦可卿之间的特殊关系了。后因作恶多端,被人参奏革去世职,派往海疆效力赎罪。
第三个应为贾雨村。这个人并不是贾府之人,但马结贾府,硬说自己是贾政的世侄,并因此登龙。贾雨村,名化,字时飞,别号雨村。原系湖州人氏,生于仕宦人家。但到他时,祖宗根基已尽,人口衰丧,只剩下他一人。他想进京求取功名,无奈囊内空空,只得暂寄姑苏城里葫芦庙中安身,每日卖文作字为生。后因甄士隐相助,他才有钱上路,考中进士,做了知府(四品)。不久因贪酷徇私被革职,受聘至林如海家任林黛玉启蒙教师。在贾政的极力帮助下,他又官复原职。贾雨村是封建官僚的典型代表。后四十回因婪索属员等罪,审明定罪。遇皇上大赦时被释放,递籍为民。
三人当中,贾赦官居一品,所涉数额也较大,犯罪性质也最为恶劣。他虽为朝廷命官,国家大员,但利用手中职权巧取豪夺欺男霸女,把自己降为黑社会之流了。因此,可称为大老虎之最。贾珍是三品官,级别也属于高干,犯罪主要是生活腐化,同时还有可查的1000两银子的行贿。但这个人是封建正统社会的掘墓人,影响极坏。因此,虽为次一级的老虎,但处罚也同样相当于流放,看样子比贾赦好一点,应该是在军中当兵,比纯流放犯有点自由。贾雨村最不是东西了,本来应对朝庭感恩的,头一次朝廷开恩让他做了知府,本应该好好工作,可是,上了台就乱判胡判一气,为巴结皇商薛家,硬把当年资助他的恩人女儿被拐案制造了冤假错案。后来,通过林如海和贾政官复原职,并不知痛改前非,依然向下级索贿。这个人好像天生就是冲着贪腐来的,具有不改动摇的贪腐天赋。
当然,王熙凤也很贪,数额也不小,但她属于家属,且丈夫也不过是个五品同知,因此,只能算大老虎的虎仔而已。《红楼梦》里贪的人多了,连庙里的尼姑都不能幸免,但我们说的不是苍蝇,而是大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