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庸的《鹿鼎记》中,有一个很经典的画面——
鳌拜被除掉后,康熙派索额图和韦小宝一起去抄家,抄出来二百多万两银子。这时,索额图对韦小宝道:“兄弟,他们汉人有句话说:‘千里为官只为财。’这次皇恩浩荡,皇上派了咱哥儿俩这个差使,原是挑咱们发一笔横财来着。这张清单吗,待会我得去修改修改。二百多万两银子,你说该报多少才是?”
韦小宝道:“那我可不懂了,一切凭大哥作主便是。”
索额图笑了笑,道:“单子上开列的,一共是二百三十五万三千四百一十八两。那个零头仍是旧,咱们给抹去个‘一’字,戏法一变,变成一百三十五万三千四百一十八两。那个‘一’字呢,咱哥儿俩就二一添作五如何?”
韦小宝吃了一惊,道:“你……你说……”
索额图笑道:“兄弟嫌不够么?”
韦小宝道:“不,不!我……是不大明白。”
索额图道:“我说把那一百万两银子,咱哥儿俩拿来平分了,每人五十万两。兄弟要是嫌少,咱们再计议计议。”
这就是贪官财产的第一个去处。韦公公也第一次见识到了官场的腐败(风光)。
韦小宝起初还有点担心,怕被康熙发现,其实这都是多虑了。在铲除鳌拜的过程中,韦小宝功劳最大,康熙派他去抄家,正是想借机奖励他,如果你不贪点儿,倒辜负了康熙一片好心。
在古代,抄家历来都是个肥差,不光威风八面,更是有数不尽的好处,所以皇帝都是派自己最宠信的人去,至于你能扒多厚的皮,就看你的脸皮有多厚了。
被扒了一层皮之后,这些钱就进了国库,这时候该谁享用了呢?可以来看看比鳌拜更大百倍的大贪官和珅的情况。
和珅被抄家后,共抄出来白银两亿多两,还有未能估价的各种财产,总计高达11亿两白银。看来,我们尊敬的鳌拜大人真是太廉洁了。
这些巨款去了哪里呢?按照规定,应该“存户部外库,以为川、陕、楚、豫抚恤归农之用”,但是,在中国规定永远只是规定,这些钱并没有“存户部外库”,更没有“以为川、陕、楚、豫抚恤归农之用”,而是被嘉庆皇帝一个人全都拿走了。所以,“和珅跌倒,嘉庆吃饱”这句民谣真不是瞎说的,嘉庆皇帝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难怪最后被雷劈死了。
当然,皇帝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钱,有时候也会赏赐给别的人一起用。比如明朝第一名臣张居正被抄家后,抄出来10万两白银(比起和大人来,真是太艰苦朴素了!),自然被万历皇帝全都收走了。这时候,福王朱常洵开口了,说张居正这点钱还不够您吃顿饭的,不如赏赐给我吧,我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
万历皇帝向来仁厚,二话不说就把10万两白银赏赐给了福王。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皇帝都这么无耻,比如唐宪宗时期,镇海节度使李锜造反,被镇压后,家产也被查抄,都运到了京城。唐宪宗发挥民主思想,问大家这些钱该怎么办?这时翰林学士李绛建议说:“李锜作乱多年,把当地的老百姓都害苦了,这些钱也都是搜刮的当地百姓的,不如把这些钱全都还给他们,以示圣上的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