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天雷起驰风炮,烟云散处鬼神愁。”这是小说《水浒传》对梁山好汉轰天雷凌振的评价,轰天雷凌振,原是东京甲仗库副使炮手,后来奉朝廷命协助呼延灼攻打梁山,因梁山人马暗施诡计被水军活捉上山,在宋江劝说下,当了强盗。
书中有一段是这样描写凌振和他造的火炮的:“久闻东京有个炮手凌,所造火炮,能去十四五里远近,石炮落处,天崩地陷,山倒石裂。第一是风火炮,第二是金轮炮,第三是子母炮。竖起架子,专打寨栅。响处风威大作,发射如连珠般不停,一炮直击破鸭嘴滩边小寨。当下宋江弃了小寨,且上关来,辗转忧闷,众头领尽皆失色。”
由此可见,凌振造炮的水平非常之高,他制造的子母炮威力大,射程远,而且能连发。如果这段记载是真的的话,那这正是后来大名鼎鼎威震欧洲的佛郎机炮的雏形,凌振竟然是它的专利作者,这牛逼的技术比西方提前了近四百年,在冷兵器时代,凌振能做出这样的火器,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划时代的人物,假如有慧眼识英的伯乐,好好提拔重用,那么北宋的军事装备水平将提前迈入火器时代,然而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长久以来,难得的武器工程学专家凌振在梁山一直扮演着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色,主要任务是去“放号炮”,就好比吹冲锋号的司号员,简直是埋没人才,正如有学者所说“外国用火药造子弹御敌,中国却用它做爆竹敬神”,科技工程师在封建时代的遭遇实在令人嗟叹不已。梁山受招安后,凌振随军征战,继续发挥特长,他在战场上最高光的一刻出现在征方腊时,在攻取睦州城的过程中,凌振一个轰天火炮,让方腊手下灵应天师包道乙粉身碎骨,这个妖道曾经用飞刀暗器砍断了武松的一条手臂,这一炮算是给二郎报了仇。
征讨方腊结束后,作为幸存者之一,凌振又被分配回到了原单位东京甲仗库火药局,所谓殊途同归,完全回到了原点。在这里也好,奸臣害人的时候想不到他,当然提拔的时候也没有他的份,在朝廷眼中,他顶多就是一个烟花爆竹厂的生产车间加工主任,可有可无而已,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想到他。
无论在梁山还是朝廷,像凌振这样的科技人才都完全被忽视,这也是中国封建时代儒家道家士大夫目光短浅的一个表现,当时的朝廷不仅缺乏相关的研究机构,而且上上下下对此都持反对态度,他们视科技为“奇技淫巧”,并认为“作奇技淫巧者必失天下”。由此可见科技工作者的地位在当时是多么微薄,凌振的遭遇就是当时中国社会科技不受重视的一个缩影。假设能好好利用凌振这样的人才,还能让后来的蒙古骑兵纵横江南吗?在这一点上,大宋远远不如大明,明朝立国之初的神机营曾让蒙古鞑子骑兵闻声色变,望风而逃,就是明朝火器强盛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