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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征匈牙利之战役
一、波兰政治军事概况:先是公元1139年年,波兰王普勒恩老三世死,遗命分国于四子。
自是以后,内争时起,骨肉残杀。当蒙古军进攻之际,虚拥共主之君号者,为普勒思老三世之曾孙普勒思老四世;而年幼简樸,威德不振,虽君临克拉克,然仅保 有克拉克、森的米儿。境内其他诸王,各自为致,皆不奉其号令。昔勒思老四世之叔父孔剌德君临马卓维亚、若札维亚两地,而定都于普洛兹克、亨利二世。亦普勒 思老三世之诸孙也,君临西里西亚,及大波兰之地,已有三年。普勒思老四世之从兄米赤思老,蒙兀儿史记卷二十五,则谓是亨利二世之从弟。则据有斡彭,拉迪贝 尔二公国。(多桑史二卷三章)
二、匈牙利政治军事概况:公元1240年终,蒙古军残破俄罗斯以后,进至加里西亚境,准备西侵匈牙利及 波兰之时。匈矛利王别剌四世在位已五年矣。别剌信天主教甚笃,而不好战争,彼对蒙古军之征俄,已有所闻,而不知尽力防备,仅遗少数军队扼守边遥隘口,伐木 塞道,以阻敌人之侵入,乃至灾年斋节中,俄罗斯败警频传,始集合敎士贵族于布达城,计议防守大计。
初别剌即位之前。国中贵人有谮使别剌与其父王安得烈不和者,别剌曾治其罪:又先王所赐诸贵人采地,别剌悉收归国有,于是贵人多怨别剌,及蒙古军压境,别剌拟议国防。诸将遂以返还采地为条件,而别剌则坚持采地不能因要挟而退还。以是君臣将帅间颇不在睦。
尚有别一原因,而使全国之人怨其国王者,即在二年前有奇卜察克酋长车滩者率部众避蒙古军,徙入匈境,其数共有四万帐。别剌仅与众约,敢奉天主教。即收容之。国王且亲赴边地,迎迂酋长库滩汗,厚礼款待。然此部众入境后,所过之处,扰害居民,甚有强奸妇女者。
由是国内嫌恶新客之声群起,因而亦怨恨国王。
三、战争之起因:据巴克霍森所著成吉思汗帝国载称:远在太租十九年(公元1224年),速不台追击军从东欧凯还时,在班师途中,速不台曾提出有关位于乌 拉山,里海各附近地区黄种牧人之情报。并建议成吉思汗征讨多恼河,以解救与蒙古人同种之黄种人,盖此或即成吉思汗以后蒙古一再西征之远因。
当蒙古军之征俄罗斯也,拔都以匈牙利收纳奇卜察克部酋库滩,曾遣使前往诘问,又闻俄罗斯扯耳尼哥王米海勒,加里西亚王达尼尔均逃匿甸矛利,遂更与拔都之进军匈牙利之口实。
蒙古军既略定全俄,速不台曾对中亚实力作精细确切之研究,彼认为:如不击破欧洲中部之现存力量,则蒙古军对俄罗斯之占领,实非安全,于是拔都在战略要求之下,遂决定进击匈矛利。
三、战略指导及作战经过
1.蒙古先遭军威力搜索:太宗十二年(公元1240年)冬,西征军就加里西亚境内从事休整,统帅拔都对远不台继续西征之建议,颇为赞赏,乃派遣一部兵 力,进入波兰境内,搜索敌情地形(太宗十三年)。此一部蒙军,首先进入波兰之吕不邻(今作卢布林)州,肆意蹂购,然后携其卤获,退向加里西亚基地。冬寒, 乘维斯杜拉河冰合,蒙古军使一部涉河大掠森的米儿城,至迫近克拉克七英里之地,为克拉克守将物拉的米儿率少数军所袭击,蒙古乃驱其所俘男女,而退还加里西 亚。
2.战略指导:拔都一面在加里西亚休兵秣马,一面搜集研判有关征讨匈牙利之作战情报。
至太宗十三年1月,拔都统帅乃策定其作战指导如下,并将大军迫近波兰边境集中。
(一)为达成击溃波兰,波希米亚、日尔曼及甸牙利各国之目的,大军迅速由三方面分别向波兰,匈牙利两国突入,期于佩斯特附近会合。
(二)以强有力之一部军队,迳趋波兰,先击破波兰,日尔曼、波希米亚,以阻止彼等对匈牙利可能之援助。而后向多恼河进展,期于佩斯特附近与主力军会合。
(三)另以一部牵制留住东罗马帝国对匈牙利之接兵为主要任务,先向匈牙利东南方面推进。尔后指向佩斯特。
(四)以主力迳向匈矛利中心突入,突袭佩斯特,完成初期作战之目标。
于是乃作如下之战略部署:
(一)以三至四万骑之众,命贝达尔帅之,为右翼军。先在波兰境内行支作战,以策应匈牙利方面之主作战。
(二)遗哈丹卒兵一部为左翼军,掩护主力军南方面之翼侧,且以之牵制由东南方面可能援匈之敌军。
(三)拔都与速不台率主力约六七万骑,分两纵队,迳趋佩斯特,求匈牙利军主力而击破之。
3.右翼军之作战
(一)贝达尔军之进军:贝达尔率领右翼军,突入波兰、克拉克及森的米儿,两地官员,搜兵抵御。太宗十三年春(公元1241年3月18日),战于夕特罗物 城,波兰兵溃北,主将阵殁,士卒多战死。普勒思老四世不敢居克拉克,偕其母、妻逃亡。贵族亦效其所为,相继出走日尔曼及匈牙利。人民则逃匿山林川谷间。3 月24日蒙古军焚毁克挟克,进取枪迪贝尔。其酋长米昔斯拉夫哀,兵寡不能御,北遁里格尼志,合于其兄亨利二世。只达尔军沿奥得河西北行,至西里西亚都城布 累斯劳。城民自焚其城,与士兵退守河州中坚堡。坚堡不易攻,蒙古军先曾分军扫荡苦札维亚,至是来会,遂并力西向,以至里格尼志。
(二)德波联军之编组:当时西里西亚大公亨利二世,集聚三万屯于里格尼志,区分为五军以备战。此军系由日尔曼,波希米亚、波兰三个国籍合组而成,故史称波、日、波联军:亦有称德波联军者。由于里格尼志歼灭战而有名。此军之编组概如下:
第一军:为日尔曼之义勇兵,与戈勒得堡鑛夫,合编而成,以莫利维亚侯匠勒得之子普勒思老将之。
第二军:为大波兰之志愿军,与不罗姆阿鲁(此地属波森,波森属波甜)人及克拉克军一小队,合编而成,以克拉克长官物拉的米儿之弟速里思老将之。
第三军:为斡朋、拉迤昆尔之军,由米赤思老公爵自将之。
第四军:为日尔曼骑士,由骑士长鲍培将之。
第五军:乡属西里西亚之精锐及波兰之精壮,辅以外籍之兵,其中以日尔曼人为多,亨利二世自将之。
㈢里格尼志附近之歼诚战:举世闻名之里格尼志会战,亦称瓦勒思塔特会战。经双方之紧急部署,迄公元1241年4月9日于焉爆发。联军指挥官为亨利二世, 蒙古军指挥官为贝达尔。双方兵力相埒;而实力则优劣互见,联军装备古老,单位编组亦不均衡:蒙古军亦区分为五军,士气旺盛。
4月9日,亨利二世与诸侯王,诸基督敎长等,于举行弥撒后,共出里格尼志城迎敌,两军列阵于距城一程之地(姚从吾氏注汽车十五分钟),位于里格尼志城西南奈思河所灌溉之平原中(后即于其地建一村名曰瓦勒思塔特,故亦称瓦勒思塔特会战)。
波兰之第一军请先击敌,接战之下蒙古军前锋伪若不胜,退走。波兰此军尽为步兵,且兵甲不完,士卒半身裸露,追敌既远,蒙古军忽还攒射之,主将普勒思死之,日尔曼兵亦尽殁。
波兰第二第三两军急往援,亦败还。初亨利二世之部署:以第四第五两军为预备队,使专事收容溃卒。兹以情势危殆,即以之出战,亦失利。至是波兰全军尽溃, 亨利二世仅率四骑脱走,为蒙古军追骑刺杀于马下。是役也,波兰军全军覆没,相传蒙古军在战场上计算死者之数,每杀一敌,割其一耳,所得之耳,盈九大皮囊 云。
蒙古军既胜,乃以枪贯亨利之首,徇示里格尼志堡前。时城民已焚城,退守内堡。蒙古兵谕降,不从。遂残破附近各地,舍之而去。进屯 奈思河附近,稍事休整。4月15日复趋军拉迪贝儿境内,驻军八日。继入莫利雄亚,肆行焚杀。达于波希米亚、奥大利边境时,波希米亚王温赤思老以国内兵少, 又不敢召波希米亚等地戍兵。仅遣步骑五千人,往援莫利维亚。
至则为蒙古军围困。而此五千人负隅固守。迄6月27日蒙古军解围去。贝达尔军遂进向匈矛利与拔都大军会合。
4.主力罩之作战
(一)匈矛利王别剌之拒降:太宗十三年,贝达尔军残破西里西亚、莫利维亚之时,拔都率主力军,侵入匈矛利。拔都进攻前,首作书劝别剌向蒙古军没降。别剌 不愿蹄附,然亦不设战备,仅遣数小队守喀尔帕阡山隘口,从事擒极防御而已。拔都既率军压境,匈民以别剌不谙兵略,且招致外族,本已啧有烦贯。此闻蒙古人系 因匈容纳逃亡而来攻,民乃大哗。别剌不得已,乃下库滩于狱。(下引见多桑蒙古史、二卷三章)㈡别剌之作战部署:太宗十三年、公元1241年3月2日,匈牙 利守边军归报: 边军尽殁,鞑靼兵已入境。匈民大惧。时别剌正召开国防会议。乃急遣莅会显要各还防地,徵集军队以御敌。并遣使谕库滩之众共同御侮。别剌则 纠集阿耳伯、思特里尼矛两地之军队,率之赴布达,而待诸藩兵之至,自营于布达城对岸之佩斯特城。命瓦陈主教护送王后子女细輭珠宝,避往奥大利边境。
(二)赛育河会战暨会战前奏:拔都军分二路进击匈牙利。一路自将之,从斡罗斯关隘口前进。
一路由远不台将之,从罗马尼亚达兰西勒宛尼亚山隘前进,拔都一路经趋佩斯特,结营于距佩斯特半日程。蒙古军游骑达城下,诱守兵出战。别剌坐待援师,避不 出兵。游骑旋去,后三日复来,城兵见之,踊跃求出击,别剌仍固止之。玉果麟大主教,率少数部众出城与蒙古军接战。蒙军佯不支败退。过一池沼地,大主教迳追 不舍,顾其士卒身环重甲,遂陷淖中,进退失据。蒙古军攒射,歼之。得脱还城者,仅大主教等四人而已。匈民见大主教败归,询问究竟。民又大NE061。谓蒙 古军乡奇卜察克人,不杀库滩,将为内变。于是库滩死于狱,其部众故去,而趋保加利亚。至是匈矛利不但失却一支战斗力量,且招致许多纷扰。
当佩斯特城内乱时,拔都与远不台两军会合,而匈矛利军亦旋集,别剌自佩斯特率之击蒙古兵。拔都大军引退,别剌进至赛育河,营于河西。附近有桥,以为蒙古 军只能在此处渡河,乃以千人守之。时蒙古军退至河东五英里之地,附近多沼泽,地险而易守。其集结地三面绕水,有险可扼;且林木丛杂,蔽敌窥望。别剌既营于 河西,環车为管,悬盾于上,俨如堡垒,而戒备甚懈。且地形开阔。举动暴露。相持数日。拔都见敌虽众,有瑕可擎,乃决心乘夜进袭。其作战部署,以一军夺桥, 一军迂回下游潛渡陶击。于桥之左岸,树礮七具。夜袭之先,有蒙古军中之俄虏逸入匈营,以夜袭情报相告。而别剌不省,仍不预为措施。惟别剌之弟戈罗门与玉果 麟大主教,对此情报极重视。乃引军夜巡,至桥西,蒙古军适争桥,亟攻退之:增卒守界而归。匈营中以为无患失,遂酣寝。
既而蒙古军以礮逐守兵,凌晨渡河,下游之军亦渡而成列:遂围匈军营。(按争夺桥头堡之蒙古军,系由拔都指挥。先是奇袭,继之以强袭,占领此石桥,而挥大军以渡。迂回军则由速不台指挥)。
匈军不意被袭,军中顿形混乱,不敢迎战,仅戈罗门、玉果麟及圣堂骑士长,率部份士卒出战,失利还营。再出战,后负伤而还:圣堂骑士尽殁。由是匈军益惧, 至日午,戈罗门又出战,战正酣,营中匈军乡出营溃走,蒙古军故开围以纵之,营中余众,见有路可逃,争相出走,惟匈军结帐甚密,幕阻挠,溃兵遥难尽出。别剌 见势急,亟以士卒应战,继见不战而溃,乃自夺路逃逸,从蒙古军缺围之处出走。蒙古军乃自后驱逐,待匈军疲惫,次第歼之于道,其死于沼泽者,为数亦夥,逸者 无几。积尸亘2日程,赛育河水为之尽赤,大主教战死。
别剌以有良骑,遁入深林中,辗转以至喀尔帕阡山麓,合于其婿克垃克公普勒恩老。至是举世闻名之赛育河歼灭战,遂告终结。时公元1241年4月末也。
蒙古军获胜后,迳迫佩斯特。时乡恼河畔居民,乡避兵于此,城民虽缮治守具,期在必保。
然蒙古军至城下,攻数日即下之:尽杀城民,焚城而去。(多桑蒙古史,二卷三章)
5.左翼军之作战:当蒙古军残破匈矛利国都之时,哈丹一军则从达兰西勒宛尼亚境内,间道踰山林入鲁丹城。民兵出战,蒙古军退去。民兵以为怯,乃还城燕乐,不登陴、不闭城。
已而古蒙军掩至,一鼓而下之。军之所至,望风披靡。
6.西征军完成任务
是年夏,西征军各路兵马,复会合于赛育河上,驻营休整。拔都分遣土人,主治各城,以饮民赋,而供军需。直至严冬,复派两军过多恼河向西扫荡。同时对别剌之残部亦派兵追搜。
其进击奥境之蒙古军,曾进抵维也纳附近之纽斯泰特,未下而引兵还。至此匈境仅三堡未下,实际上拔都已完成对匈牙利之占领任务矣!
四、西征军班师
公元1242年4月,窝阔台驽崩之凶讯传至蒙古军中,窝阔台之子侄,皆在西征军中,必须回归本土参加库里尔泰大会,拔都乃下令,全军东返。至是为时七载之拔都西征,于焉终结。(按公元1242年为蒙古马真皇后称制之第一年,亦即宋淳祐二年,岁次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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