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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代女官制度看唐代妇女

纵观有唐一代，为了适应专制制度的进一步发展，女官制度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完善。观之六尚的职员品命便可知其组织完整，职责明确，在后宫的内勤事务中发挥着重大作用。女官的选择和任命并没有如择取朝官和外官那样，拥有如科举制度般严格和成熟的考选制度，她们一般来自良家，有“预秋算于良家”之说；或因才德出众而被召入宫，如尚宫宋氏姐妹；或选自籍没宫中的“衣冠子”；抑或由普通宫女中晋升，等等，途径不一。然而不管女官是如何入宫，又或者在宫中如何的显赫一时，她们中绝大多数都只能在宫中孤老一生，有些却是只能于陵园、尼寺、道观之类的了却余生，更有甚至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不得善终。
有唐一代，后宫人数甚众。而女官或管理或服务于这样一个分量重大的妇女群，而且还身处于全国的最高权力中心，这些无疑都使得女官制度成为一个极具代表性的样本，由此能折射出妇女某些特征。
一、由女官重才看唐代妇女
唐代女官要求品貌端丽，才德兼备，尤其看重才学。由女官的职掌可以看出，要胜任女官的工作，最基本的条件就是得知书达理。如，稍长，则“有文词，明习吏事”，她还经常参加宫廷宴饮，赋诗唱和，往往她一个人“代帝及后、长宁安乐二公主，数首并作，辞甚绮丽，时人咸讽诵之”[1](P2175)。《全唐诗》收录有婉儿三十二首存诗，且不论其诗具体如何，单看她能在短时间内作诗数首，并且还有三十多首流传至今，说明她的才华至少是让无数须眉汗颜。对于宋氏姐妹的才华，史书中也多有提及。德宗“试以诗赋，兼问经史中大义，深加赏叹”。她们参加应制，“每进御，无不称善。”《全唐诗》卷七有若华若昭若宪诗各一首，文字功夫颇深，其才华着实让人赞叹。
由此可以看出：
第一、唐人的妇女才学观是比较开明的，他们并不赞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点。唐代妇女在文学艺术方面的才能举世瞩目，许多女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多才多艺。如《荥阳郑夫人墓志》[2](P2348)所载：“夫人聪识明敏，尤精鲁宣父之经诰，善卫夫人之华翰，明左氏之传，贯迁固之书，下及诸史，无不该览，今古论比，罕其朋俦。”这位郑夫人可谓是博览群书，水平之高在同辈中少有。《大唐故弘农县君杨氏墓志铭》[3](P2119)云：杨氏“诗书赡曹家之奥，管弦精蔡氏之能”。《有唐卢氏故崔夫人墓志铭》[4](P2350)曰：“夫人习礼言诗，尤专论语…洞知声律，不学而能，笔札雅琴，皆所尽善”。两位俱是多才多艺。由此，唐人对妇女才学的认可和关注可见一斑。
第二、唐代女性受教育权得到认可。选进宫的女官能知书达理，这显然是家庭教育的结果。如女学士宋氏五姐妹，幼“皆聪慧”，其父宋庭芬“教以经义”，并“课为诗赋”。故五女，“年未及笄，皆能属文”[5](P2198)。说明唐人是准许并鼓励女性在家中习文读书的。而年幼的衣冠子后来成为颇具才情的女官，这就要靠宫廷教育了。唐内廷有宫教博士教习宫人书、算、众艺，整个宫廷教育体系非常完备，教学的内容也十分丰富，是以才造就了一代才女上官婉儿。《唐代妇女》一书中明确指出，“唐代妇女大体上自幼要受三个方面的训练：一、诗书礼法，二、音律丝竹，三、针指女红。这三个方面又根据家庭、门第而各有侧重。”[6](P140)可见唐代女性不仅能得到教育，还要求得多才多艺。
二、由女官重德看唐代妇女
在女官墓志中对其“德”的描述多为：“禀柔明之性”、“淑德早闲”、“贞顺无愆”、“周行唯觅恭顺之容”、“三从既备，四德无缺”等等，都与中国古代对妇女的妇德要求无甚差别。志文所描述的或许多属溢美之词，并不尽符实情，然而它至少也表明了对女官这一类优秀女性道德上的一种“期望”。 由此观之，妇德仍然为唐人所强调重视，而三从四德也仍是唐人对妇女的起码道德要求。
三、由女官归宿看唐代妇女
从女官的种种归宿来看，唐代女性仍然是处于一种“男尊女卑”的社会体制中，女性的从属地位也不曾改变。唐代女官多是出自良家，并且才貌兼具，可以说是那个时代的妇女中素养最高的层级，然而她们却依然不能独立主宰自己的命运。遇有被放出宫的机会，如果没有了亲人，就只能去尼寺之类的去养老了。这说明在唐代，女子独立于世还是太过艰难了，她们只能依附父母，依附兄弟，甚至于依附血缘不怎么亲近的族亲而生存。
四、由女官制度的目的看唐代妇女
《易经》有言：“家道正而天下定”。帝王家治的好坏，对于整个社会的稳定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中国古代讲究一内一外，内外兼治，而女官制度正是为了“听天下之内治”而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不管后世如何评价唐代妇女的地位，在唐人的思想观念中，“正乎于内”仍然是当时社会对妇女地位的认定，也就是说，唐人仍然是在用这样一种传统标准来衡量妇女在家庭和社会中的作用。
总之，尽管唐代以其开放、文明、繁荣、强盛的精神面貌而著称于世，生活在这个朝代的女人们或许得到了一些比较宽容的对待，但不可忽视的是唐代也是中国专制社会发展的鼎盛时期，因此唐代的妇女也不可能脱离传统社会的约束。
参考文献：
[1] [5]刘等：《旧唐书》，北京，中华书局，1975。
[2][3][4] 周绍良主编：《唐代墓志汇编》，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
[6] 高世瑜：《唐代妇女》，西安：三秦出版社，1988年。
（蔡明娟：女，湖北荆州人，天津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中国古代史专业2008级研究生，研究方向为隋唐史。)